第三十四章鹰殇
sp;面对这镇妖法符,寻常妖气邪术触之即散,白无相也不再损耗妖力,只将信仰神力注入玉虚金铃中,以玄门法器对上玄门宝符。
纵然看起来这宝符威力不凡,可金铃音波与金索相撞也只是处于下风,而非像妖邪之术那般处之即溃。
宁决皱着眉头质问道:“你这妖孽,怎么能催动玉虚金铃?”
白无相感受着四周对妖而言极为恐怖的金罡正气,面容平静的不言不语,只一味的催动金铃防守。
人族捉妖师猎妖师传承数百上千年,每一道法术咒语,都是积累斩杀了无数妖邪才挑选出来的镇妖杀妖之术。
寻常修炼数十载的妖邪,即便碰上初出茅庐的捉妖师,也可能会不是其对手。尤其是以杀妖为修行的猎妖师,两者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可不存在什么势均力敌一说。
这也是白无相一直心中忌惮游均子的原因,哪怕看起来自己能轻易杀死凡人,可面对捉妖师猎妖师,一个不慎,就会百年修行尽付流水。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玄黄宝符上的光芒逐渐黯淡,巨猿头顶上的宁决也神色焦急起来,若此符都拿不下对方,自己身上的其他手段只怕也不能奏效。
而山头上盘坐凝神压制伤势的苍神杀心渐起,他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年轻道人,自己苦心修行了数十载的妖力,自己这一生的道基都因为眼前这个人族小儿毁了,他如何能不恨?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被重重金色锁链困在方丈之内的白无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他仰起头,长发散落眼角,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消逝在了山影里。
天地间阴阳逆转,阴升阳降,妖魔出洞。
白无相晃动玉虚金铃,震开了光芒黯淡的金色法锁,他直勾勾的看向宁决,轻声笑道:
“人,你既在白日拿不下我,到了黑夜,便该是你的死期了。”
“妖孽,张狂什么!”宁决收起黯淡的宝符,再次拿出封妖柱,冷笑道:“我崆峒洞降妖七百载,什么妖魔没见过?”
“白日里,你可称我为妖,为邪。”
白无相也收起了玉虚金铃,笑着抬起右手食指,玄鸦自空中落在了指尖上,“可到了黑夜,我却有另一个名字,山中的人称我为无相之神。”
“呱~”
玄鸦猛然大叫,四面八方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黑暗中疯狂扭动着身躯,张牙舞爪的围绕在了宁决身侧。
诡异的狂笑声,哭泣声,尖叫声,混乱不堪的鬼音同时骤然乍响,天地间陷入一片猩红之色。
白无相的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如同夜间的神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寨中的一人一猿,游走在无数重幻像幻境之内。
他已经施展了怨灵珠内的大术【引心劫】,此时此刻整座苍云寨里都陷入了幻象世界,由怨灵珠的大术与他自身妖力调动地阴之气幻化的多重幻像境死死困住了宁决。
那只巨猿双目泛起血红之色,它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宁决杀了它全族的场景,无数幻像出现在这只灵智不高的猿妖脑中,让其陷入了癫狂之中,疯狂的吼叫着,甚至朝着宁决扑了过去。
宁决眼中重影模糊不清,他艰难的稳定心神,坚守灵台本心,并催动禁神咒想要控制猿妖。
但陷入疯狂的猿妖已经丧失了理智,成为只知杀戮的妖邪了!
“轰~”
巨猿拳拳砸向宁决,震得山摇地动,宁决几次强行闪身避开,眼见无法,他只能狠心起了杀意,口中咒诀一变,伸手掐诀指向了巨猿,喝道:
“魂解尸归!散灵转生!”
话音落下,这巨猿仰天长啸一声,震动群鸟乱飞,山中百兽惶恐。
但下一刻,这巨猿便轰然倒地,惊起一片尘埃,气息全无,几个呼吸间其身躯就缩小成了正常野猴大小。
白无相行走在幻境中,化作无数种身份或冷眼旁观,或嗤笑不止,或杀意凛然,落在宁决眼中便是他一生的至亲挚爱之人皆抛弃了他,对他恨之入骨,唯有以死安抚。
数不清的幻像逐渐归为一个念头,形成在宁决的脑海中。
那就是,死!
宁决的瞳孔逐渐涣散,他举起了手中的一根封妖柱,缓缓张开嘴巴,吞了进去。
这封妖柱三尺之长,如若真吞入肚中,他必然会被撑破五脏六腑而亡!
但就在这时,其胸前佩戴的一枚金印猛然亮起一道璀璨的金光,从中化出一张白须老者的面容,这老者只吹了口气,便罩住了宁决,使得其昏迷了过去。
然后才缓缓笑着开口道:“不知小徒惹了哪方高人道友,不过既然能逼得这道护命真印解封,想来阁下也是元真境的高人了。
还望看在我崆峒道脉的面子上,饶小徒一命。”
白无相冷眼盯着眼前的白须老者,鬼魅的声音笑道:“若我不肯呢?”
“那阁下可就等着贫道的崆峒法印从崆峒而来,落在此地,方圆百里,生灵涂炭!”那老者笑眯眯的开口道。
“哦?当真是好一个正道玄门。”白无相嗤笑一声。
“呵呵,阁下只要肯放过小徒,我崆峒道脉再见阁下之时,自会退让三分。冤家宜结不宜解,阁下修行不宜还要三思啊!”
说罢,这老者竟然直接化作一道金光,卷起地上的宁决就化光而去,离开了云泽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