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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着脸,深感对方的不靠谱,冷着脸说道,“我是真诚的想要合作,不是开玩笑的,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可以直接说。”
空气突然凝滞,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达到了冰点,一大一小对坐的样子莫名有种相似感。
金属扣打开的声音打破了堪堪结起的冰层,李教官骨骼分明的手扣在后颈,托着面具的颈部将面具拿下,俊朗的五官,浅麦色的皮肤从暗黑色的面具中一点点显露出来,首先是饱满的额头,再是那双凌厉的眼。
李解荣握紧拳头,站直了身子,凉意从心底直冲尖端,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惊愕,“李解荣!我们是…”
“我们一样又一样,我是你占据了身体的那个李解荣,灵魂意外飘散这里,很眼熟吧,这张脸你上个世界应该看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李教官兴趣盎然的望着对方震惊的样子,“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你这个占据我身体的家伙。”
窗户开了一个小口,风从中灌入,猛烈的冲向大门,大门被撞的砰砰作响,李解荣倒退了一步,这种情况完全脱离了预想。
那张脸虽然和现在的自己长的不样,但扮演了将近一年,李解荣已然融入那个身体,偶尔还会错乱自己到底长什么样,现在看着那张脸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和照镜子没有区别。
“你们任务者的身份系统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也懒得追究,毕竟那个末世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我现在只想完成阻止末世的任务,然后逍遥的流连人间。”
李教官撑着下巴,慵懒劲带着洒脱,“而你,我需要你做的只有一点,毁掉实验数据。”
“你疯了?!实验数据是什么我就先不提了,这个东西要是能够被我轻易毁掉,你还不如相信末世能被一拳打爆。”
李解荣瞪着眼,仔细观察对方邪笑的表情,却发现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轻易毁掉,简直异想天开,到你能接触实验数据那一天,你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我会帮助你的。”
李教官将腿翘到厚重的红木桌上,鞋底的侧边擦着桌上的一堆白纸抖动,毫不在意被散落的歪七扭八的纸片,接着说道,“为什么让你去,那你可以先提前了解一下这个组织的布局。”
“过来。”李教官抬眼对着面前的人勾着,“咱们乘机好好补一下课。”
李解荣将信将疑的起身,踱着步靠近。
铁门再一次打开是三小时后,李解荣带着浑浑噩噩的脑子踏入了阳光普照的天地,野燕子煽动着黑白的翅膀,划过被山围着的一片天空,绕着山腰盘旋,逃不出去,飞不远。
比武还在继续,李解荣撑着石柱子做的栏杆,望着底下的一群人,比舞台上的胜利者高举拳头,失败者濒死样的瘫倒在地,周围一圈围着欢呼的人激动亢奋。
李解荣垂敛睫毛,可怜,他觉得这下面的一切人都很可怜,包括自己,武力再强又有什么用,也只是一个实验体罢了。
立秋快来了,生命开始走向死亡,李解荣揪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揉捏,绿色的汁液浸染了白玉的指尖,碎屑的残渣一路洒在泥地上,被经过的人重重踩着,最后消弭在黄褐色的大地上。
“我的左手…”
刚醒的陆随声音病弱,无助、迷茫、绝望这些词都无法概括那脸上的表情。
“以后,我保护你。”
李解荣大拇指抹去对方苍白脸上那冰冷滑落的泪,避开了伤口紧紧抱住了对方。
埋在胸膛微弱颤抖的身体,蹭过脖颈的发丝,失去温度的泪,每一样都是崩溃到极致的宣泄。
李解荣是记仇的人,但他已经想明白了,上个世界的陆随和现在的陆随本不是完全相同的人,珍惜尤为可贵,不论是人还是时间,留给自己当人的时间不多了,所有事情必须赶上进程。
七年,翻天覆地的七年,从一个基地逃亡到另一个基地,从只是一个11岁大的孩子成长为了挺拔的少年。
唯一不变的,是那越发兼顾的小家,独属于那三个人的小家,畸形的爱还在紧紧的维系着这个家的生存,只是残忍的两兄弟把那无辜的、一无所知的孩子也拉了进来。
绵羊进入狼圈的那一刻已经决定的未来,要么作为俘虏,肆意玩弄,要么作为牺牲品,命丧黄泉。
这只绵羊很幸运,遇到了善于伪装的两只狼,快乐自在的活了六年,这只羊也很不幸,因为狼很贪婪,想要得到绵羊的所有。
“后天的比武打不过就认输,不要硬抗。”
子时帮忙收拾行李,不放心的扔下手中的衣服,焦急的快步走到餐桌旁,“听到没啊,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
椅子的少年裸着上半身,白到发光的皮肤上排着紧致的肌肉,手中的桃子淌出粘腻的汁水,一路从手掌心滴落到手肘。
子时目光灼热的盯着那被咬的缺了口的桃子,阴郁的表情和眼镜挡去了几分温度,不动声色的吞了口水,“明天真的不回来住?”
“不了,李教官那能住,他说晚上给我加训。”李解荣单眼瞄准了垃圾桶的位置,扑通一声精准落筐,肆意张扬的笑比那利落的动作更耀眼。
“嗯。”子时避开了眼神,迟疑的摸着跳的错乱的心,烦躁的回到对方床上折着衣服。
以为对方因为自己鼻塞而焦虑,李解荣扑了过去,像是毛茸茸的大狗依旧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拱着对方的颈窝,夹在少年和成年期间变色的声音响起。
“我不会出事的,而且这次,放心。”
子时僵硬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