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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日,杭夫人也倒没有为难她,只板着脸同她讲了一些世族的要事,和几个常见的礼节。

  经过了一天的风雨波折,辛宜满心满眼都是夜间的筹划,哪里肯用心听那些令她厌烦憎恶的规矩与世族。

  杭夫人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她的神态,心下很快有了几分计较。

  终于捱到夜间,季桓一如既往地踏进门槛,走进里间,伸出双臂等着她更衣。

  辛氏仍像前几日一般,颔首垂眸,并无其他意外之举。

  但季桓知道,今夜必然不会像前几日那般风平浪静,就连兔子急了,也尚且会咬人。何况是心机深沉的辛氏呢。

  云霁今日同他禀报,今日房内丢一支簪子。

  镯子耳铛之类的饰物,倒也不足为惧。可丢了簪子,他就不得不开始警戒了。

  “今日可见到人了?”男人冷不丁开口,浓郁的降真香自上而下萦绕,将辛宜尽数笼罩。

  辛宜替他解衣的手一顿,这才抬眸起来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你这般心狠手辣,不怕遭报应吗?”

  她没有像过去那般称呼他为“夫君”,也没有同前几日称呼他为“大人”,一个“你”足以看出辛氏的愤怒与不甘。

  “报应?我季桓不信神佛,更不信报应。”他忽地神情冷峻,眸底含着冰凌般看向她。

  “我只信因果与事在人为。我只信我季桓能做主的事情!”

  “辛氏,是你种下的因,便会结下如今的恶果。”

  “你还有何资格怨憎旁人?”

  听罢,辛宜忽地笑了,眼底里再也没有憎恨与恼怒,只剩下平静与悲戚。

  “季桓,既然你不信报应,那你过去五年间为何被梦魇缠身?”

  察觉季桓眼底的阴鸷越来越浓,辛宜不动声色地

  后退着。

  “我说过很多次,我从未对你下任何咒术与巫蛊,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

  哪知,还未来得及退,反手被男人掐住后颈,他俯身逼近,目眦欲裂地盯着她,恼羞成怒:

  “你撒慌!若非你对本官下咒,本官又岂会日日夜夜被你所扰?本官不曾欠你,又何来执念一说!”

  “以至于本官如今不得不留下你。辛氏,事到如今,你还要再继续蒙骗本官吗?”

  抓着辛宜的同时,季桓也在暗暗留神辛宜手下的动作。今日的辛氏太过古怪,他不得不防。

  “哈哈哈哈,不曾亏欠。”辛宜忽地笑了,尽力去维持开始的平静。

  “好一个不曾亏欠,原来你季桓当真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君子,不曾亏欠旁人!”

  “季桓,你敢发誓吗?”辛宜忽地睁大眼眸,怒视着他。

  “你敢对这你已逝的阿母发誓,说你不曾亏欠我辛宜一分一毫吗?”

  “辛氏,你住口,你不配提我阿母!”男人忽地恼羞成怒,抓着她的后颈将她推到前面的柱子上。

  梦魇中的场景历历在目,辛氏一会变做他阿母的模样,一会又是血淋淋的模样,都在不停说“别抛弃她!”

  看吧,辛氏竟然连他的梦魇内容都能如此了解,竟然还在狡辩她没有下咒。

  “怎么,一向问心无愧的季令君竟然不敢发这一区区小誓!”辛宜忽地重了语气,即使被人抵在柱子上,她也依然气势不减半分。

  “你就是心虚!”

  “你同你父季选都是抛妻弃子的卑鄙小人……唔!”

  她的话似乎踩在男人的逆鳞上,随之季桓将人带着摔在榻上。

  辛宜被摔的头晕目眩,仍不肯放弃,她就是为了激怒他,凭什么一直都是她受他的磋磨,今日她要狠狠刺痛他,令他疯癫痛苦!

  “你恨你父,但你最后却活成了同他一般的禽兽!”

  男人掐着她的脖颈,恼羞成怒道:

  “辛氏,你再说一遍!”

  “你和你父都是抛妻弃子的禽唔——”

  男人双目通红,掐着她的脖颈,对上她倔强的眼眸,一边怒不可遏逼近。纵然屋外狂风肆虐,闷热的空气压得人难以喘息。

  狂风依旧,吹打得未阖紧的窗扇呼呼作响。

  随着辛宜的周身收力,季桓额角也浸出了一层冷汗,但他仍不甘示弱,掐着辛宜的脖梗咬牙切齿道:

  “辛氏,这是你自找的。”

  闷雷过后,雨水漱漱而下,辛宜面色苍白,厌恶地侧过眸,死死握着被褥,目光盯着那处,咬着唇瓣。

  男人面色微变,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骤然松开她的脖颈,细听着窗畔的暴雨,眸底愈发深沉。

  不一会儿,察觉她早已虚力,再提不起一点同他对抗的气头,季桓心底的火气才渐渐消下。

  “辛氏,若你再像今日这般,不计后果的激怒本官,那来日在本官房内侍奉的便是韦内侍。”

  霎时,辛忽地睁大眼眸,恨恨地瞪向他,恼怒道:“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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