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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宜,本官只应你这一次,倘若你再敢拿我阿母造次……”
“本官就算不治这梦魇,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辛宜警惕得盯着他,僵着下颌,听他说完。
良久的沉默后,男人才应了他,并起三指,肃然发了毒誓。
只,季桓背过她发誓的时候,方才面上的平静淡漠甚至连眼底的阴鸷都尽数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屑轻蔑的讽意。
可惜,他季桓最不信神佛,不信天道,不信报应,不信来生。
他向来看不上那些终日里只会求神拜佛软弱无能之辈。
若真有神佛,真有天道,当年他和阿母深陷泥沼时,为什么无论他和阿母如何祈求祷告,依旧落得那般下场?
而阿母这一生,都不曾做何任何不善不法之事,起先她见到流民,尚且会将所剩不多的馕饼和银两分予他们,直到后来出了那等事……
季桓闭上眼睛在心中冷笑。
反观季选那厮,抛妻弃子,玩弄权术,一生作恶多端,双手沾满血腥,却能落得善终?
从那一刻起,他便知,求神不如求己。只要有足够的权势高位手段,那他季桓,便是旁人的神佛!
第43章 第43章:强取豪夺这些,本该是他一……
“你可满意了?”发完誓后,男人眸色淡淡,抬眼扫向她道。
辛宜没有说话,只专注的盯着那白纸黑字,几经确认,无问题后才拿着那纸张走到他面前,认真道:
“等下我誊写两份,盖上你的官印,便算作正式生效,不容反悔。”
辛宜话音刚落,旋即敏锐察觉到男人的面容冷肃了几分,她瞪着他又小心的后退了几步。
这幅避如蛇蝎小心谨慎的模样,落在季桓眼里,平白又添了一把火气。
“辛宜,你不必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男人终是沉了脸色,凤眸上扬,怒意翻涌。
“本官方才已发了毒誓,你莫要得寸进尺。如今已是亥时,官署吏员业已下职,今日到此作罢。”
“那明日我誊写后再盖上你的官印,你我各执一份。”辛宜执着的看着他。
不是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实在是和季桓交锋得次数多了,辛宜清楚的知道他有多卑劣无耻。
其实方才她有想过若季桓单方面撕毁条约的事,故而逼着他发了毒誓。
他既这般看重他阿母,便不该也不会再违背誓言。
更何况,季桓如今占着她无非是为了缓解他的梦魇之痛。他从一开始便厌恶她漠视她,待梦魇解决以后,她于他而言便彻底无用了。
辛宜所期盼的正是那一天。
“如今令君大人与我这等庶民,自是不可等同的,也望大人理解我的难处。”辛宜垂眸认真地检查着契约,甚至将纸竖起,以防止纸张太厚,里面免得夹带什么。
季桓看着她这动作,气得唇角发颤,恼得袖中的指节将要攥起,却又被气笑了。
他定定地看着辛宜,绕着她走了一遭,细细打量。
“本官倒未看错你,既如此精明,心细如发,你不妨猜猜,那韦允安待你又有几分真情?”
想起那日她在官署门前亲眼所见的喝了花酒的男人,自己那封被他换了的书信,季桓的心情莫名好了些许。
辛宜的动作悠然僵住,她深深吸了一息,倔强却又坚韧得抬眸,对上季桓的视线。
“大人明知故问,此番还有意思吗?”
辛宜说得什么二人自然心照不宣。
计划虽落败,季桓倒并未失去兴趣,良久,他忽道:
“有没有意思,如何有意思,怎么做才会更有意思,夫人心里合该最清楚不过。”
他忽地拿起契约,也揪起了辛宜紧紧提起的心:
“本官今日既能同你签这契约,若能做不好,那来日本官自不会放过你。”
察觉她面色忽明忽暗,季桓倏地想起不久前他坐在亭台旁一声不吭了无声息的模样,心底忽地顿了几瞬。
他侧过脸,不再看她。“当然,你若如了本官的愿,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这一说。”
“安寝吧。”男人不欲再同她探讨那些令他不喜的事。
他伸展双臂,等着女人上前替他宽衣。
其实他方沐浴过,不过中衣外披了件大氅罢了,哪里用得着旁人给他宽衣,辛宜腹诽道。
但碍于二人的契约,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做那些属于她要做的事。
“你先睡吧,我再去外间看会书册。”
见男人一袭素白中衣坐在床榻上,辛宜站在一旁,面色不太自然解释道。
“我已睡了一天一夜,眼下实在没有睡意。”
“过来!”男人目光沉了沉,语气实在算不得温和,不容拒绝道。
“契约还未盖章,今日便暂时还未生效。”辛宜有些别扭的看着他,心下没底,但依旧没有过去,将他前不久的训斥一股脑尽数还他。
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