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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全世界挽留也没办法。

  她要想,一个贺安清又算得了什么-

  在宣州待的两天半,朱伊伊除了跟姨夫出去逛自家的鱼塘,无聊时候打牌摸麻将,走前的下午,还背着朱女士去了一趟派出所。

  是去见林海福。

  林海福嗜赌成性,还酗酒,经常喝醉了在街上闹事,派出所抓他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派出所民警见他头顶一个大血窟窿,才不情不愿地信了他的话,误以为朱女士真的要杀他寻仇,谁知道啊,又是林海福这个鳖孙胡说八道!

  朱伊伊进怕派出所拘留室的时候,林海福不着三不着两地躺在椅子里,工装服上的水泥已经干涸结团,一动,掉的地上到处都是,不服气地骂骂咧咧:“你们这些警察就是有色眼镜看人,朱盼弟就是故意想杀我,你们不抓她,反过来抓我?有没有个警察的样儿?”

  站在前边的警察上了年纪,五十多岁,长着络腮胡。

  林海福讥笑:“朱盼弟几十年都不显老,好看吧,以前是我搞得老婆。你不抓她,是不是看上她那个半老徐娘了?”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抽过去。

  声音响亮得整个拘留室都在回荡。

  林海福愣了下,恼羞成怒地要骂人,扭过头对上一张年轻又酷似朱女士的脸时,呆了呆。

  反应了会儿,才记起这是朱伊伊。

  他的女儿。

  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袭来,林海福火冒三丈,拍桌而起:“你个不孝女敢打你老子?”

  “你算什么老子,”朱伊伊护着小腹退了几步,屏息忍住他身上的熏天酒气,“林海福,上回我在宣州出差你骚扰我,我没跟你计较。你这回还敢骚扰我妈,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母女俩,还是几十年前你想扔就扔的玩意儿?”

  面对这个人渣,朱伊伊向来不介意摆出最尖酸刻薄的嘴脸,“我已经请了律师,过些时候就来,你等着进看守所蹲隔十天半个月吧——”她恶狠狠地指他,“别让我再看见你。”

  朱伊伊出了拘留室,和外面的民警商量律师的事。

  宣州温度高,她穿了件宽松毛衣裙遮肚子,外面套件浅棕大衣,脚踩防滑马丁靴,腕肘挎着小包,浑身上下都是京城人才有的气息。怀孕后,她被贺绅养得很好,像一颗雪水里浸泡的圆润珍珠,瘦削的脸多了点肉感,更显靓丽。

  拘留室的林海福上下扫视着这个陌生的女儿,转念又记起同样留有风韵的朱女士,他眼珠子贼溜地转一圈,明白了什么。

  他女儿身边肯定有一个有钱男人。

  林海福笑了笑。

  老天总算没断他后路啊-

  一场冬末的雨下完,整座京城的温度都在回暖。

  朱伊伊回京城时,天已经晴了。

  家里属于贺绅的东西全部清空,丁点不留,但家具厨灶干净的一尘不染,朱伊伊猜是李嫂事先来打扫过。

  朱女士离开京城太久,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陈婶和翠姨两个人左拉右拽地去唠嗑,留下朱伊伊一个人在家。

  在宣州农村住的这两天,去趟镇上不容易,朱伊伊忍着没买手机。今天回到京城,第一时间找了家手机店下单,几个小时后送货上门。

  拿到手机的那一刻,朱伊伊猜到会有不少消息和电话,却没想到,插进电话卡恢复通讯功能时,新买的手机硬生生卡了几分钟。

  她傻眼地看着微信“99+”的消息提示。

  还有数不清的未接电话。

  而最多的全都来自贺绅。

  朱伊伊晃神地盯着看了许久,指腹慢腾腾地点开聊天框,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在断联去宣州的那天开始发送,直到她与贺绅接了那通电话后结束。

  有文字,也有语音。

  即便已经预料到,朱伊伊还是手指颤了颤。

  她把屏幕往上滑,一直滑一直滑,却怎么也找不到起点,仿佛划拉了将近一个世纪才看到贺绅的第一条消息。

  她静静地点开。

  从第一条开始听他忏悔、挽留、乞求。

  前半段的消息在前天零点结束。

  隔了几个小时,在前天凌晨四五点,男人不知道找了她多久,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是以何种情绪状态发了一个长达半分钟的语音过来。

  那是他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

  点开,只有一阵只有雨声的沉寂,直至语音条快要结束,才响起微末的哽声:“……我好想你。”

  消息结束。

  他何时这么狼狈卑微过。

  朱伊伊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挤压,将里面的酸涩全部挤出来,鼻腔也跟着发酸发胀,眼角红了红。前面成千上百的深情告白,似乎怎么也比不过这一句话来得冲击大,眼泪不听话地掉一颗下来,朱伊伊把脸埋进枕头里,心疼又心酸。

  “笨蛋。”

  第82章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今夜愉快既然如此,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骂完贺绅,朱伊伊抽了抽鼻子, 偷摸着给男人改了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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