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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易显身份尊贵,易启温又是他儿子,在青州这块地儿,朱又华是一个都不敢得罪。

  眼瞅着考核在即,秦知州又不顶事儿,辛老五亦不肯退让,易显还强逼着他想办法,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这堆烂摊子甩给一个外地的。

  当过官儿的都知道,越是这种时候,钦差啊、御史之类的越好使。

  易显显然对朱又华的行为十分不满,

  然而话已出口,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儿他又不好驳斥,遂只能略带歉意地瞟了姚半雪一眼,隐到人群后头去了。

  姚半雪对此似乎习以为常,气定神闲地斜了朱又华一眼,谦逊道:“知府大人过誉了。”

  他的眼神太过锋锐,吓得朱又华无端缩了下肩膀。

  就在众人以为姚半雪要顺势接手时,他话锋一转:“本官乃青州人,重阳将至,此番回乡不过祭祖罢了。”

  说罢,那双清锐的眸子慢悠悠地飘向角落里的一名绿衣女子——

  “此乃章寒英,是陛下特派至山东的巡按御史,掌监察百官、巡视郡县之职,至于章大人的能力”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李翰林、傅尚书的案子,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吧?”

  唐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姚半雪话音方落,百姓间很快就响起议论之声。

  ——“章寒英!原来是她!那个破获科举案的女仵作!”

  ——“什么女仵作,人家可是都事,正七品的京官儿哩!”

  ——“京官儿咋会跑到俺们县里来哩?”

  ——“俺咋知道,那辛老五不是吵着要上京告御状吗,方才那位大人也说了,她是陛下‘特派’来的,想来就是来管辛老五那档子事儿的!”

  ——“原来如此,那俺可得好好看看这人有啥可稀奇的。”

  ……

  哎哟嘿!讹上她了是吧?!

  唐璎面露不虞,她算是被给姚半雪给架上去了。

  曹佑过世后,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亏她还鞍前马后地伺候了一路,如今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恩将仇报!

  更令人不忿的是,如朱又华讹姚半雪,姚半雪讹孙少衡,大家都是往官儿大了讹,如今她这七品小官儿都能被讹上,她不知是否该为此感到庆幸。

  而且……崔明和,朱又华,姚半雪,易启温,易显……

  唐璎环视一圈,默然叹了口气,这里头就数她官职最低,况且她也没别人可讹了。

  崔明和有些担心,“辛老五的案子有些蹊跷,是以下官认为,章大人她……”

  一道清正的声音打断他——“既如此,此案便由下官来接手吧。”

  崔明和看向唐璎,眸中划过不解,唐璎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姚半雪的决定太过突然,他原以为唐璎会慌神,方想替她圆两句,却被打断,此时接收到她善意的眼神,遂也逐渐安下心来。

  唐璎虽不齿姚半雪的甩锅行为,但案子还是要人来审的。黎靖北派她来青州巡视,虽然本意是让她避避风头,但若真遇上事儿她也不能不管。

  青州天儿热,两个多月过去了,辛询的尸体早已腐烂,不仅检验起来十分困难,出来的结果辛老五也未必肯认。如此想来,辛老五的案子确实有些棘手,也难怪那些高官互相推诿。

  饶是如此,为了不落人口舌,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唐璎看向秦知州,“秦大人,劳您请人将朱询的尸首抬过来。”

  朱又华见事情有人接手,当即表现得十分配合,睨了秦知州一眼,催促道:“章大人的话都听到了么?还不快去?!”

  秦知州则显得有些踌躇,皱眉道:“若论验尸,辛询的尸体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由州衙验过了,其死因很简单,乃是异物堵住喉管窒息而亡,仵作将异物取出来的时,辛老五还在旁边看着呢。”

  这话说完,却惹得辛老五十分激动,他瞪了秦知州一眼,恨声道:“喉管处有异物又如何?难道我儿就不能是在噎住之前被饭菜给毒死的?!”

  秦知州疲惫地摇了摇头,懒得再跟他计较,转向唐璎小声道:“辛老五这事儿闹得挺大,是故辛询的尸首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验完后就一直停在了州衙内,连日用冰镇着,你若坚持要看我便着人抬过来。”

  咸南冰贵,此间正值酷夏,连日用冰来维持一具尸体想必要费不少银子,想到此处,唐璎都快怜悯这位知州大人了。

  她恭敬颔首,“无妨,有劳秦大人了。”

  一柱香后,辛询的棺椁被送了过来。

  辛老五见了那棺椁便直接跪了过去,一边哭一边“儿啊,儿啊”地叫。

  唐璎将他扒开,肃容道:“辛老五,我等欲行公务,你莫妨事。”

  说罢,只身来到了棺椁前,厉声命令几名衙差——“开棺!”

  棺椁被揭开,辛询的尸体跃然眼前。

  那时一张纯净男孩儿的脸,薄唇微闭,长睫垂下,显得乖巧又安静。他死时不过七岁,身体小小的一团,躺在偌大的棺室里,显得十分孤独。

  听说他生前读书十分刻苦,曾获童年试第一,今年还准备考县学……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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