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你喜欢辛氏?”

  郗和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不过

  在季桓看来,他这就是默认了。

  “痴心妄想。”留下这四个字,男冷嗤一声,不留情面的离去。

  独留郗和一人在风中惆怅。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她是他的事,与旁人又有何关系?

  在清河季府第一回见到她时,他心底便留下了那清秀温婉女子的一道朦胧倩影。

  之后在天梧山,他见她奋不顾身替季桓挡箭,只在心底默默惋惜。

  这样一个纯真至善的女子,怕是要痴心错付,从此落得个悲惨下场。

  再到后来的邺城,他见她越陷越深,试想着提醒她,可到底还是……

  那时她尚是季桓的妻,他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他发乎情止乎礼,就算喜欢她也不一定非要强行占有她,他只要看到她能开怀轻松的活着就行。

  她与谁在一起,与谁成亲有了孩子,也同样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单他喜欢她,就够了。

  ……

  辛宜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郗和,试图回想着那些夜的事,不顾喉咙的涩痛,仍是扯着嗓子恨恨道: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杀了他!”

  郗和顺手拿帕子擦去她眼角的落泪,看着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算一点点看着眼前这女子,从怀春萌动的爱着季桓,到前不久避他如蛇蝎,再到现在的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痛恨。

  辛宜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不易。

  但归根结底也是季行初太不干人事。

  他的多疑自负,高傲自大成为他夫妻二人越走越远的缘由所在。

  “……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你是否忘记了曾经答应我的事?”郗和温润地看向她,微微笑道。

  “他对安郎下了死手,安郎若是死了,我也不会苟活!”辛宜一时泪眼模糊。

  “我走之前,还能将季桓带走,替安郎报仇,这般也不算辱了我一条命。”

  郗和眉心紧拧,看着她摇了摇头。

  “当初你答应我的事依然算数。我说过,我要你好好活着,你死了,我是不会管那孩子的。”

  “这不是要挟,而本就是该如此。”郗和强调。

  “生命多宝贵啊,我当年于胡人祸乱中连续被饿了五天,又被野狼咬伤了腿,当我看到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眼睛放光一般的看我,我当时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我后来还是活下来了,还继承了我家祖传的医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还认识了你。”说着,他忽地笑了。

  只是他隐去的是,若非季桓突然出现杀了那些流民,他早已成了旁人的口中羊了。

  自那时起,他对季桓的态度便一直是复杂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辛宜也随着他话唇角微弯。刹那间,想到那夜的事情,她忽地慌乱起来,“郗大夫,可否给我开一副避子羹,或者一些有避子功效的药。”

  三天了,她不知道现在再喝避子药还来不来得及。

  眼下,她可不能怀上季桓的孩子。

  “避子羹是没有,香囊倒是有一些。但不能给你。”

  在辛宜诧异的目光中,郗和慢悠悠道:

  “你早年吃了太多药性强烈的避子羹,导致你的身子本就被摧折的差不多了。”

  “若我猜得不错,那个孩子应当来得很艰难吧。”

  想起她和安郎当初为了要阿澈的艰辛,辛宜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当下本就不易有孕,也就不必担忧了。”郗和道。

  “那万一呢?”她还是不放心,“我恨他,我不可能会生下与他有联系的孩子。”

  “我的恨意会迁怒到孩子身子,这就导致我不可能去爱他。所以一开始就不必有孩子。”

  “这也好办,若真有了,只要在三月之内发现,都能拿下。”

  “多谢你,郗大夫。”辛宜通她道谢。

  “谢就不必多讲了,只答应我,好好活着。”

  “其实,这次若是你三日内醒不过来,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定定地看向辛宜,沉声道。

  “既然你命不该绝,便更应该珍惜你这条命……”

  “季行初此人……总之,你别总忤逆他,还是会好过一些的。”

  “我做不到!”辛宜苦笑道。

  “那我也不劝你了,总之你好好活着。”

  “等得空了,我也替你去看看城南那巷子,你不能去,但我总能四处走动。”郗和拎起药箱,慢悠悠地走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辛宜双眼模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