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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宜身下的伤直到小半月才好。如同女人做月子般,小心将养着,内室的房门紧关,生怕有风顺进来。
季桓依旧如之前那般,每到夜间便过来与她同寝。似乎被扎了一簪后,他收敛了许多,再也没强行摁着她行事。
只二人皆不言语,辛宜每日躺在榻上,见到他也不起,更不用如同仆人般伺候他更衣洗漱。
不过辛宜知晓季桓他并不在意,他要的,不过就是用她这幅空壳子去医治他那所谓的梦魇。
男人一如既往的进来,见床榻上的女人早已扯过褥子侧身朝里,心里竟莫名觉得堵得慌。
如同堵在心底的巨石,将满身的火气留在外面,随着心火速起,季桓晦暗的眸忽地抬起,死死盯着那背对着侧卧而眠的女人,怒气渐盛。
这一月他不过想要辛氏好生将养着。怎料,辛氏竟然蹬鼻子上脸,直接漠视了他这个夫君?
如此,哪里还有一些夫主该有的尊严与体面。
“辛氏,莫要忘了,你同本官较劲,须付出何等代价?”
然而,季桓盯着那道身影等了一阵儿,仍不见辛宜有半点变化。
如同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季桓的怒意彻底压制不住,忽地上前一步厉声斥道:
“辛氏!”
话音落下很久,依旧不见辛宜动静。
刹那间,那日殷红遍地的景象再次浮现于眼前。男人瞳孔猛地一震,心底的怒意也登时如同泄了气的球般迅速流逝。
暗沉的眸底飞快闪过一丝恐惧,袖中的指节攥紧又松开,忍不住在垂在身侧隐隐发抖……
第36章 第36章:强取豪夺辛氏竟然敢来阴招……
理智回归,男人旋即上前伸指节摸向女子的脖颈处。
待察觉到韵律平稳的跳动后,男人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辛氏只是睡着了。
可转瞬,男人猛地收回置于辛宜脖颈的指节,沉着面庞,诧异地看向自己停在半空中的食指与中指。
不该如此!
他为何竟这般恐惧?
辛宜如此蔑视他,竟然趁夫主未归,先行睡下,这般也忒无规矩。
清河季桓家规严谨,对内若无规矩束缚,后宅迟早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如今清河季氏在世家中的地位随着他季桓而水涨船高,便更不能在此行出差错。
季桓拧眉盯着那道背影,最后恼怒又无奈地解衣睡下。
罢了,这一月辛氏的病养得也差不多了,到了明日是时候跟着杭夫人学规矩。
她这般粗俗无礼,不知好歹,比之五年前尤甚。
果然是穷乡僻野出刁民,在那腌臜处待久了,近墨者黑,养得一身粗蛮叛逆。
若是以往,辛氏在人前还算得上温婉贤淑,看起来倒也与大家宗妇沾些边儿。
而今,不仅当面儿忤逆他,甚至还敢暗藏利器行刺他,在他面前无礼哭闹,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太过有辱斯文,上不得台面。
若她识趣,谨守本分,不再执迷不悟,好好跟着杭夫人学礼,安心侍奉他这位夫主,他到可以考虑将既往不咎,重新与她夫妻和睦……
听着耳畔的动静渐渐止了,黑暗中的辛宜终是睁开了困乏的双眸,在月辉下闪过一阵涟漪。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还要多久能结束?
每一日,她都彷如身处火坑,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
深渊,粉身碎骨。
为何发生了那么多不堪,季桓依旧能若无其事,每夜与她共眠一榻。
这是何其的可笑?
可惜上回没捅死他,辛宜遗憾的在心中默默长叹。自那以后,她已许久不曾见过簪子,甚至季桓每夜拔簪后,也会由云霁带出房,绝不给她一点再捅他的机会。
房内的尖锐之处,全部被木匠打磨圆润,没有任何棱角。她被困于这方寸之间,每日了除了等他回房,似乎就再也不做旁的事。
也不知阿澈这么久没见到她与安郎,会不会急得哭闹,她才两岁多,从未这么久地离开爹爹与娘亲。
也不知安郎的身子将养的如何了。眼下正值换季,天气变换得紧,他受了那等伤,又怎么照顾的了自己……
辛宜闭上眼眸,鼻尖的酸意一阵又一阵,她迅速扯过被褥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被褥划过脸颊,辛宜眼底闪过一丝泪光。她忽地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借着月光默默打量着所谓的枕边人。
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层阴影,落在右侧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浓黑的剑眉英气逼人。纵然时过境迁,那过分清冷的眉宇依旧如当年一般别无二致……可惜……这张脸偏偏生在了季桓身上……
刹那间,男人察觉被人打量,猛地睁开眼眸,二人的视线顿时在空中交汇。
辛宜眼底闪过一层厌恶,旋即扯起被子,猛地摁在身旁男人的脸上。
方才她是这般想的,现在也是这般做的!
辛宜使出生平最大的劲儿,转过身去,连带着自己身的重量将那被褥重重压在男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