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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感。

  许是太过闷热,沉睡中的辛宜忽地翻了个身,瘦削单薄的后背旋即暴露在男人眼前。

  看着那一对明显的蝴蝶骨,男人垂下眼眸,抬手细细摩挲抚弄。

  待抹到一处坑洼不平的伤疤时,青筋分明的指节忽地顿住。

  凤眸微眯,男人似在思索,她何时受过得伤。那处疤痕约摸梅子大小,中心处的肤肉带着轻粉,显然是新生出的,可到底不及周遭的完好。

  刀伤……

  男人沉沉看着那伤处,心下早已有了定论。

  似乎于五年前,辛氏曾在天梧山为他挡了一刀。当时他并未过多在意,只当是辛氏为了掩藏身份,才不得不险中求胜。

  可那伤处至今仍坑洼不明,周遭皮肤即使愈合,也依旧薄红得可怜,他抚上去是能明显感到怀中的女人忍不住发颤。

  既然这般疼,她当初又为何不知死活地替他挡下那一刀?就算没有她,他也会肃清那些人。

  季桓忽地意识到,他似乎想了很久很久,都不解其中道理。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辛氏为掩饰她奸细的身份罢了。

  从一开始接近他都带着目的的女人,他又怎会相信她的言行举止?

  如今,宋雍和辛违早已骨枯黄土,辛氏往后再无立场与依靠。

  而他要的,只不过是要辛氏向他低头,要她向他服软。

  待折去了她的翅膀,磨去她的一身反骨,她便再不敢怀有异心。

  那时她自会安分守己地待在季府后宅,替他料理家事,生儿育女……

  ……

  初秋的早晨夹着丝丝凉意,昨夜支摘窗似乎未关严实,冷风灌进来,冻得床榻上的女子一个激灵。

  睡梦中的女子黛眉微微蹙起,忽地打了一个喷嚏,辛宜瞬间清醒。

  如今天气骤然转凉,不知安郎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他向来体热,若无她的敦促,天凉了他也不愿添衣加被。

  还有他们的女儿阿澈,自上回一别,似乎已有两月了。

  阿澈是从她身下掉下的一块肉,是她和安郎相爱的结晶,又怎么如那个疯子所言,能轻易割舍得下?

  想到这些,心下猛然一痛,纤细又苍白的指节不由得死死攥住被褥。

  季桓没有心,也没有情。此等无情无义之人,却妄想将她也变得无情无义……看着身上那斑驳的痕迹,恶寒与厌恶之感顿时猛冲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怀疑,当年在并州救她的人真的是季桓吗?

  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自私自利,枉顾他人生死,哪里会大发慈悲的去救一个与他素昧平生之人?

  正当辛宜愣神间,忽地听到窗外响起若有若无的孩童嬉闹声。

  阿澈!

  瞳孔骤然紧缩,辛宜顾不得脑海中烦乱的思绪,径自下床朝门外跑去。

  阿澈,阿澈!

  辛宜在心底念叨着,她不知道季桓那疯子是否真将阿澈带来了。

  如今安郎已然出了事,阿澈不能再有事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往后该怎么活下去。

  心中的牵挂与担忧胜过一切,辛宜本做出了要用力推门的打算,却不想门竟从外被打开了。

  青玉和一种侍女端着梳洗用具过来,忽地撞见辛宜,若非她躲避及时,那一盆温水径直都洒到辛宜身上。

  心惊肉跳间,青玉仓惶看向辛宜担忧道:

  “夫人您还好吗?怎生这般急促?”

  “方才可有孩童在外?”辛宜的视线直愣愣地看向外面,问道。

  “孩童……?夫人说笑了,大人未有孩子,哪来的孩童?”青玉道。

  辛宜这才看向青玉,默默看了她一瞬儿,又转过脸,努力探向垂花门处。

  “阿澈!”孩童的嬉闹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辛宜再也顾不得青玉他们,提着裙摆走下抱厦,直奔垂花门而去。

  “夫人,您还未梳洗,这般形容缭乱衣衫不整跑出去,实在不合规矩?”

  眼前人影一晃而过,青玉急忙放下银盆,朝着辛宜追去。

  大人今早心情尚佳时曾吩咐过,若夫人想要出来,她们必须寸步不离。且夫人的一举一动,事后都要报与大人。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她们也怕辛宜又跑出去做傻事。大人说过,若夫人出事,她们这些贴身侍女也会被乱棍打死。

  “夫人!”

  她们只见一身霜白身影如风一般匆匆而过,想追却追不上。

  辛宜一口气跑出了垂花门,寻着声音跑进了一条长道,远远见两个孩童蹲在夹道的竹丛旁嬉闹。

  “阿澈!”那个梳着垂髫髻的粉色小身影像极了她的阿澈,辛宜鼻尖泛酸,激动之下身影忍不住颤抖。

  她愣愣地看着那抹浅粉身影,步伐却不由自主地靠近。

  两月未见,不知阿澈有没有生她这个阿娘的气。她没有将她阿爹找回来,也没有保护好他们,如今他们所受的苦,也全然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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