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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涧素琴做何?”那日辛氏的婢女行刺他时,曾说出辛宜回去拿涧素琴。
后来他审问杜嬷嬷,口供也大差不差。
只是他好奇,区区一把赝品,于辛氏而言能有何用?
“是啊,我为何要回去拿那把琴呢?”想起那琴,真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我本可以离开邺城的,我为何会去拿那张琴!”辛宜忽地情绪崩溃,泪水翻涌,死死盯着季桓。
这种目光令他心中发毛,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迫使他想知道答案,于是便暂且放纵辛宜那般看他。
良久,辛宜找道答案,渐平静下来,盯着他苦笑着:
“我为何回去找那张琴?”
“季桓,你问问你自己,你为何会被梦魇困住整整五年?我便为何要不顾性命回去找那把琴。”
他的心虚与亏欠造成了他的梦魇,只是他一直嘴硬,绝计不敢也不会承认罢了。
而她,绝不再会承认她爱过他。
那份爱,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这般,便由他猜去吧,互相折磨,也不过如此。
犹如一块巨石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郁气滞阻在心口,男人暗黑的眼底忽地闪过一丝不曾有过的慌乱。
“放肆!”
他忽地猛然拂袖,桌案上的话本梅瓶尽数滚落在地,夹杂着碎瓷擦地的尖锐刻划声。
男人凤眸微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阴鸷的盯着辛宜。
她漆黑的眸底一如既往平静,正如上回辛氏也是如此平静将他激怒,才有了后来的事。
可辛氏凭何能这般平静,这般淡然,她如此置身事外的态度倒衬托得他的怒火愈发可笑,愈发癫狂!
“一派胡言!”
男人恼羞成怒,剑眉紧拧,黑眸中闪着火光。盛怒之下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几乎是摔门而去。
辛宜看着地上的碎瓷与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猛然酸了眼眶,而后唇角牵出一阵讽笑。
她年少时,为何会喜欢这样的人?
……
出了正房,男人的脸色阴沉的近乎可怕,一身黑衣更衬得他气质冷肃,给人一种生人勿近之感。
风雨连廊中,男人的步伐越来越快,玄黑的衣袂在风中摇曳。
随着刺耳的冷刃摩擦声,男人忽地拔出凝钧剑。几息之间,一棵樱桃树拦腰折断。
他冷冷看着那满树的绿叶,薄唇紧抿,又接连使出几道剑锋,将那樱桃树的残枝尽数砍断。
这么多年来,他季桓何曾在一个女人面前这般失态!
邺城撤离那晚,他本已决定放过辛宜,任她自生自灭。宋雍与辛违大势已去,她一个女人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来。
何况,依照她的性子,合该早早逃命去了。
就连街头巷尾的流民小贩都知道逃命,辛宜这般精明,又岂能蠢笨等死。
她不该如此的,不过一把区区破琴,还有何值得她图谋算计的?
冷剑执在手中,男人面色阴翳一步一步得继续往前走着。
假山亭台在他身后匆匆掠过,直到看清一抹蓝色身影,男人才顿住脚步,冷眸看去。
“行初阿兄!”崔苓看见男季桓,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提着裙摆缓缓靠近,完全没注意到季桓手中的凝钧剑。
“行初阿兄你不认识了我了吗?幼时我常去阿姊的怡安院,想来行初阿兄也是见过我的。”
眼前女子一幅自来熟的模样,令季桓眉心紧皱。
随着她的靠近,若有若无的硝粉味便愈发明显。
见季桓似乎没想起来,崔苓急忙补充道:
“行初阿兄,阿姊今早被吓得太狠,现在还在恍惚,您看如何作好?”
“是你撒了硝粉。”男人语气凉薄,面色实在难看至极。
没有等来回复,反而被莫名其妙的质问她是否洒了硝粉,崔苓又靠近一步,委屈的撇了撇嘴。
“这……阿苓这是迫不得已。谁曾想过阿兄你的府上竟然大白天的见了鬼。”
“阿苓自幼身子弱,家中怕阿苓遭遇鬼邪,这才让阿苓平日里将硝粉带身上——”
崔苓话还未说完,只觉得心口猛然一痛,垂眸间惊讶地发现心冰冷的白刃就那么穿过了她……
“行初阿兄——”崔苓几乎用上了气音,指节覆上心口,顿时染上了大片鲜血。
男人旋即收回剑,面不改色的越过她。
殷红的血珠顺着剑尖,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滴落到青石地板上,蜿蜒出一条诡异的痕迹。
可他恨不能这般杀了辛氏。他想辛氏死,却又害怕她死。她若真死了,那他又会被迫梦魇,永远陷入辛氏的诅咒之中。
硝粉能腐蚀皮肤,若是吸入过多还会有性命之忧。是以官府大都不允私人擅用硝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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