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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今日他听说辛氏沾了一身硝粉,还险些以为辛氏又要寻死觅活。

  不曾想,竟是这崔氏女做的。

  敢在他府上用禁药,还妄想伤他的人。那她便没有理由继续活着。

  纵然他再

  恨辛氏,辛氏也是他的人,辛氏对他还说还有大用,暂且还不能让辛氏死。

  季桓在心中默默宽慰自己。

  杀了一个崔氏旁支女,崔氏也不敢对他过多置喙,反而还会同他一起,斥责这崔氏女有辱门楣。

  ……

  吴县城南米花巷。

  萧瑟的寒风穿过破旧的窗棂,经过铰链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噪声。

  若细细辨别,还能发觉呼呼寒风与咯吱的木头声中,尚加夹杂着男人阵阵的咳喘声。

  韦允安坐在窗前,也不去理会灌进颈下的冷风。缭乱的发丝飘荡在脸庞处,苍白的指节紧紧提着毫笔,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

  黑墨顺着毫尖坠落,在泛黄的宣纸上浸染出大片斑驳。

  门忽地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隐隐的期望与高度的警惕使他旋即回神,抬眸定定地看向门外。

  他被关此处已有三月。

  上月十七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绾绾……

  此后,除了三餐送饭,惯例诊脉的大夫,便再也没有什么人会过来。

  希望落空似的,他淡淡收回视线,看向被墨渲然的宣纸,一股郁气直抵心头,终是沉重地闭上眼眸。

  他再也写不出他所向往的文章了……

  他再也见不到阿澈和绾绾了……

  如今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被囚于这方寸之间,给不了绾绾和阿澈安宁和平静,也护不住她们。

  脚步声渐进,门终于从门外被人打开。

  郗和看到双目空洞无神呆坐在窗前的男人,不由得心下猛然一抽。

  不过短短几月不见,韦允安几乎生了一半的白发!他身形瘦得近乎可怕,一身灰袍好似被骨头撑起来的。再看他面容,脸侧凹陷,胡渣青黑,发丝凌乱……

  俨然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恰恰同不久前的辛宜如出一辙。

  想起上一次在沣鸣寺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尚且幸福美满,其乐融融,到了现在,只剩的满目凄凉,令人唏嘘。

  想到这一切都是季桓带给他们的苦难,郗和就觉得心下生出一丝隐隐的愧疚之感。

  季桓虽未禁止他来这儿,到底一言一行都是在人的监视一下。为了不给辛宜和韦允安带来额外的麻烦,他还是得谨慎行之。

  “郗大夫?”男主诧异的看向他,转瞬苦笑了一声。

  此处皆有侍卫看守,没有那位令君大人的准许,其他人是进不得的。

  “绾绾与郗大夫是旧识?”这些时日,他无时无刻不在历经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每回被钻心刺骨的痛疼醒时,他都会想起绾绾。去想绾绾那段时日来的彷徨不安与心绪不宁。

  直到他想起,那日在沣鸣寺,绾绾哭得很伤心,问他能否离开吴县,而那时郗和就在绾绾身旁。

  郗和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并示意他伸出右手,替他把脉。

  “那郗大夫可知,绾绾……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之前曾隐隐猜到绾绾与季桓的关系,只是他不知绾绾到底经历了何等非人的磨难,才使得他初见绾绾时,她总是双目空洞,生无可恋的模样。

  郗和长叹了一口气,终是将个中缘由道与他。

  男人听罢,骨节明显的双手紧紧攥起,良久,却又无力的松开,漆黑的眸底渐渐浮上一层愤懑。

  “若非当初我执意要来吴郡,或许绾绾也就不会经历这一切。”

  他长叹一声,眼眸微闭,苍白的面上划过悲痛与悔恨。

  “世事无常,皆由天定,这一切也怨不得你。”郗和宽慰他道。

  “绾绾……她……还好吗?”韦允安吸了一口,试图努力抑制呼之欲出的思念,嗓音嘶哑道。

  郗和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时语塞。这夫妻二人如今都陷入了同样的死局,他能做的,也就是劝他们好好活下去。

  “自然……不好。”

  “你这般磋磨自己的身子,叫她知道,会心痛的。”

  心痛与惊喜交织闪过漆黑的眼底,韦允安旋即无奈地苦笑着:

  “绾绾……”

  “我已是这般废人……甚至如今连男人也算不上……”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也救不了绾绾和阿澈,我不知我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

  郗和眉心猛然一跳,急忙道:

  “莫说这种话!韦兄,你活着,就是她能活下去的意义。”

  “还有,难道你忘了小阿澈吗?绾绾托我照顾她。”

  “我每隔几日便去看她,你知道总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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