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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泪,心如刀绞,她大概明了是何情况。

  她知郭晟拘束着她只是为了威胁季桓,可她万万没想到,郭晟竟不也手段到如此地步,阿澈还那么小,他直接紧紧掐着阿澈的脖子!

  辛宜也不在季桓怀中挣扎了,当即擦去眼泪,严阵以待。

  “郭晟,莫忘了,是谁先毁约,谁不识相!”季桓道。

  当初他在扬州时,暗卫就送来了宫中王美人有孕的消息。而郭晟还私自动了他的人马。

  这口气,他季桓咽不下,也不可能咽得下。

  很快,手下捧着锦盒,送来了传国玉玺。那玉玺是他着人新制的,郭晟一时半会,察觉不出是赝品。

  亲眼见着季桓的手下将阿澈抱走,辛宜才松了一口气。当即挣脱季桓,去抱阿澈。

  最后,郭晟看着殿中男女离去的身影,指节摩挲着玉玺,浑浊的眼眸满是阴鸷。

  “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都送去廷尉府严加拷打。”郭晟对大监道。

  他亦是知晓季桓在宫中安插了许多眼线,故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桓大张旗鼓地离去。

  “宫中侍卫宫女众多,这……”大监犹豫道。

  “既然敢传递消息,必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传朕

  旨意,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这次,朕要彻底拔了季桓的爪牙。”

  “喏。”

  ……

  出宫后,辛宜将阿澈紧紧抱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抚着阿澈。

  她步伐匆匆,似刻意将男人落在身后。

  “绾绾,你还要躲我至何时?”季桓上前道。

  眼下她也不可能回到宫中的院落了,只能随他一同回尚书府。

  闻言,辛宜当即顿住步伐,只转过脸来,眼圈泛红。

  “我已落在这般地步,你可满意了?”

  分明是这般我见犹怜的面容,却说出如此狠心冷情的话。

  季桓看着她,继续上前道:

  “既然绾绾已认定此事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但,见你这般憔悴消瘦,我心中亦不好受。”

  她若认定了此事是他做得,那解释反而令她厌烦。倒是这般,还能博一博她的内疚与怜惜。

  辛宜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她面色愤然,不再理会季桓。

  她是不会随季桓回去的,就算她带着阿澈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她都不会回季桓身边。

  “绾绾这是铁了心要与我划清界限?”男人的声音从后传来,辛宜未理会。

  她依畏着阿澈,踽踽独行于烈日下,那单薄的身影越来越远,季桓眸光晦暗。几步上前,对上阿澈的视线。

  “阿娘——”

  阿澈刚出声,男人旋即抬手落至辛宜的肩上。季桓顺势接过辛宜,令手下将阿澈抱走。

  “绾绾,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放你离去。”季桓将人抱在怀中,贪婪地攫取她周身的温热与清荷馨香。

  好不容易将她从郭晟手下救出,他不可能再放她走。若不出意外,他真将人放了,下一瞬郭晟又会将人困至宫中。

  倘若她和那个孩子的身世暴露……季桓闭上眼睛,他不想象那种情况。

  ……

  醒来第一眼,辛宜就看见了熟悉又令人厌恶的面容。

  登时如临大敌,这般场景她已见过数次。

  可次这次有隐隐约约有什么不同,周遭一片晃荡,仿佛还有马蹄声。

  “季桓!”辛宜惊愕又绝望,坐起身紧握双手,愤怒地瞪着他,眸中质问无声。

  “绾绾,我们正在北上。”他垂下眼眸,叹息道。

  他比谁都想杀了韦允安。可他却不得不救韦允安,一旦韦允安的死讯传来,他不知辛宜会作出何事来。

  “韦允安走前,我曾好言相劝,莫要出使那勒。我不知他与郭晟做了何等交易——”

  忽地一掌落下,将季桓的话打断,辛宜面色阴沉,冷笑道:“季桓,你以为如此我便会感谢你吗?”

  “你以为我不知晓郭晟并非善类?若非你紧紧相逼,我们又怎么落至这般下场!”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我,对安郎,还有阿澈做过的事!”

  季桓垂眸,未接这话。

  良久,他继续道:“阿澈你莫担忧,我们北上去并州时,阿澈我已派人将她送往邺城。”

  见他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辛宜累了。马车的软榻上铺满了狐裘软褥,辛宜赌气继续躺下,背过身去不看他。

  季桓抬眸看着她,依旧端坐在席上,静静看着邸报。

  思绪渐渐远去,季桓看着邸报,心中烦闷。他未想过,若真救回了韦允安,该如何收场。

  人,是杀不得的。

  可放眼皮子底下,实在太过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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