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

力气跑向他们。

  杭榆举起剑,身后的士兵当即冲去。

  季桓忍着疼痛,拔出插在腹中的长剑,吐着鲜血。

  “大人。”杭榆过去想要扶他,被季桓拒绝。

  “杀了郭晟——”季桓喑哑开口。

  数滴鲜血溅到脸上,眼前是一片血迹模糊。殷红的鲜血将土地都浸染暗红。

  怀中紧紧抱着阿澈,郗和躺在血泊中,看着辛宜,唇角带笑。

  耳畔传来阿澈的哭声,辛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抬手去探郗和的鼻息,忽地浑身颤抖,痛哭起来。

  “郗和,郗奉安,你怎么这么傻——”

  阿澈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躺在郗和怀中,一齐呜呜大哭着。

  “郗和叔父——”

  “我欠了你这么多还未来还得及还,你怎么能——”

  辛宜悲痛欲绝地哭着,周遭响起嗒嗒的马蹄声,无数兵马绕过他们,攻进洛阳。

  “你和安郎,怎么一个一个地都离我而去——”

  辛宜跪在他身旁,哭得涕泪沾襟。她没想到,郗和竟然会抱着阿澈直接跳下城楼。

  他用自己的命,救下了阿澈。

  辛宜痛哭着,没有注意到远处浑身是血的男人,步伐踉跄,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季桓看着郗和那依旧微张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

  在郭晟以阿澈为质挟持他时,那一刻,他确实失了分寸。

  他欲在前拖住郭晟,派杭榆在暗处埋伏。至于那个交送兵符的人,则是他派去在城门底下拖延时间的。

  他只能赌一把,赌杭榆一箭射中郭声臂膀,疼痛之下,他将阿澈甩开……

  至于捅向自己的那一剑,他心中有数,既避开了要害,又能打消郭晟的戒备,还能博得绾绾的怜惜。

  但此法险之又险,稍有不顺,阿澈或许被摔得粉身碎骨。

  可他没了旁的法子。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后,郭晟杀了辛宜和阿澈。

  他没想到,最后这关键一步竟然是郗和。

  “奉安,一路走好。”季桓艰难地蹲下身去,替他阖上了眼眸。

  ……

  季桓和杭榆大军最后攻破洛阳,杀了郭晟。自此,郭晟的大周朝彻底覆灭。

  季桓重新扶持定昌太子的后人登基,恢复大雍国号,改元永安,并大肆封赏于复国有功之臣。

  由于新帝年幼,遂尊季桓为摄政王,尊女皇生母为皇太后,共理朝事。

  永安十五年,皇太后崩于长乐宫,享年三十九岁。

  同日,摄政王薨于长乐宫,享年四十五岁。

  ——正文完结——

  治疗瘟疫的法子率先从扬州传来。季桓总算松了一口气,亲自熬了药,给辛宜送去。

  旁人季桓放心不下,只有衣不解带地照顾辛宜数日。同时还要兼顾边关那勒以及洛阳的情况,实在是心力交瘁。

  他端过药碗,看见辛宜一点点好起来,这才放心。

  这一场瘟疫耗时两月,祁城的尸首堆积如山。为了防止瘟疫继续蔓延,季桓下令,将所有尸首一律焚毁。骨灰埋入土地。

  病才好,辛宜身穿孝服,头带白布抹额,用盒子装了一柸黄土带在身边。

  瘟疫得到控制后,季桓与杭榆商量,正好趁机一举歼灭那勒。

  季桓调集河北三州的全部兵马,一半部署在司州以北,防着郭晟偷袭,另一半则与杭榆一起北伐那勒。

  这期间,辛宜在祁城,整日抱着那装着一柸黄土的盒子发愣。季桓留下季泠陪着她,辛宜魂不守舍,也不与旁人说话。

  季泠很是能理解她的心情。曾几何时,她也因陆琛的事,画地为牢。

  “绾绾,你还有阿澈。若韦郎君还在,他定不愿看到你这般模样。”季泠劝慰道。

  辛宜抱膝坐于榻上,怀中抱着锦盒,不言不语。

  季泠无奈,又怕她想不开,遂陪着辛宜一同,与她做伴。

  又过了三个月,季桓与杭榆彻底灭了那勒,将那勒部向北驱赶了八百里。

  南路大军抵御着郭晟的侵袭,逼得郭晟只能龟孙于洛阳。

  邻近初秋,季桓和杭榆率军赶回。只要再除去郭晟余党,天下可定。

  这日,一支羽箭忽地隔空飞来,季桓取下上面的帛信,瞳孔骤然一缩。

  周琰带着阿澈从冀州出逃,眼下他们竟然落入了郭晟的手中。

  周琰为了活命,将阿澈和辛宜的身世透漏给了郭晟。郭晟发现了玉玺是假的,勃然大怒,要杀阿澈祭旗。

  他已数月未见辛宜,听季泠信中之言,忧心不已。

  心中道明辛宜未寻死,他松了一口气。恐怕,她这般浑浑噩噩不生不死的活着,是为了当初答应韦允安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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