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



  若阿澈真的出了何事,这世间,他将再也留不住辛宜。

  大军从祁城出发,一路南下,直逼洛阳。

  季桓同辛宜坐在马车里,她还是那幅模样,面色苍白,一身白衣,额间系着白布抹额,紧紧抱着锦盒不撒手。

  季桓拧着眉心,他不敢叫辛宜知道阿澈的事。可若不告诉她,由她从旁人耳中听闻,怕又要寻死,弃他而去。

  季桓默然,叹息道:“绾绾,阿澈出事了。”

  一开始,辛宜恍若未闻,季桓正想再开口,她忽地眼眸微动,不可置信地看向季桓。

  许久未说话,嗓音嘶哑哽咽,“你再说一遍?”

  “周琰劫持了阿澈,眼下阿澈落入郭晟之手。”

  季桓话音刚落,辛宜当即抬手虢了他一掌,她声嘶力竭道:“你这个废物!”

  这一掌用尽了辛宜所有的气力,打得季桓当即身子一倾。他倒是未曾察觉疼,反而心中涌出一阵隐秘的愉悦。

  她终于是鲜活的了!

  季桓面色不显,将周琰与她的关系道了出来。

  “当年,定昌太子妃怀着身孕,嫁予了岳父。”

  辛宜瞳孔猛地一缩,她紧紧抱着锦盒,瑟缩着哭泣起来。

  “不可能!”

  “我是父亲的女儿,我和阿澈才不是什么定昌太子的后人。”

  “你在骗我!母亲从未与我提过这些!”

  旁人一见她,便知她是辛违之女,可见她眉眼间还是有几分像她父亲。

  辛宜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最后一眼看见父亲时,她问起阿娘,父亲却苦笑着道: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怪不得母亲始终待父亲那般冷淡。

  辛宜蜷缩在一起,抱紧那锦盒,无力道:

  “为何会变成这样!”

  “都怪你季桓!若非你纠缠至此,安郎怎么会被逼得前往那勒,阿澈也不会落入郭晟手中,我亦不会这般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

  “我恨你!”

  辛宜无力地倚坐在马车上,哭诉着,愤然地看着季桓。

  季桓放下手中邸报,想抱住她,又恐惹她厌烦,遂安抚道:

  “我会将阿澈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又过了几日,郭晟的军队一路败退,季桓与杭榆最终兵至洛阳城下。

  郭晟一身皇帝冕服,站在城楼上,他抱着哭泣的阿澈,目光阴厉地看着季桓。

  辛宜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中跳下,她一眼就看见了郭晟怀中被紧紧桎梏的阿澈。

  “阿澈!”她捂着唇,看着城墙上的女儿,仿如一柄钝刀插上心头,来回旋拧。

  “季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郭晟站在上面,冷笑道。

  季桓就算打进来了又如何,他过不了洛阳的这道情关。

  击败季桓的命脉就在他手中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若死,辛宜也不会独活。

  辛宜若死,季桓定然也会死。他要季桓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死在他面前,然后再送季桓上路。

  “拿个三岁孩童威胁本官,郭晟,你也就这点能奈。”季桓讽刺道。

  郭晟果然被他这话激怒,掐着阿澈脖颈的手愈发用力,辛宜看着面容痛苦地孩子,怒道:

  “季桓!”

  乐于看见这种场面,郭晟旋即恢复笑意,复而看着季桓,眸光阴冷道:

  “季桓,朕只给你一个选择,你自尽谢罪,朕便放过这个孩子。”

  他仿佛一条冷血的毒蛇,缠着阿澈的脖颈,吐着猩红的信子。

  “不然,朕当即就掐死这个孩子。”

  闻言,辛宜眸色大惊,噗通一声,当即跪下哭道:“陛下,求您放了阿澈,我去做你的人质!”

  “拿我去做人质也是一样,阿澈不过是个孩子。”

  季桓冷冷看着郭晟,余光扫向跪下地上的辛宜,眸中阴鸷。

  他不能怪辛宜看不清局势。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亦是人之常情。

  但,郭晟开出的条件,本就是一场骗局。

  辛宜和阿澈身为定昌太子的后人,她们和周琰一样,身上流着定昌太子的血。

  今日周琰为何没有出现,想必她早已做了地下亡魂。

  倘若他遂了郭晟的意,真自尽了,下一刻,死的就会是辛宜和阿澈。

  对于辛宜诉求,郭晟置若罔闻。

  季桓面色阴沉,死死盯着郭晟,当即将跪在地上的辛宜扶起。

  “绾绾,起身。”他冷声道。

  “你知晓,我季桓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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